我终成无可遗忘之人_00~04.
*全文银桂only
*无限爆字别管我=-=
00.
“所以说假发……你到底要说什么啊。”
坂田银时两只胳膊摊在沙发靠背上，瞪着对面安然而坐的家伙，终于烦躁起来。搞什么啊神秘兮兮的，那种深沉的表情可不适合你这种笨蛋啊。
对面的桂小太郎坐得端正，天青色的衣袖散在身侧，表情平静到有些暧昧不明。他抬头看看坂田银时，突然微微地笑了起来，接着云淡风轻地开口。
“我想说的是，我必须忘了你，银时。”
01.
歌舞伎町难得的不是很喧闹。中秋过后凉意渐深，大雨过后的空气很清透。人们还没来得及大批地涌到街上，神乐和新八去了阿妙那儿，不大的和室内静默一片。午后三点，斜阳入室，空气中有淡金色的光打落尘埃。
如果没有桂刚刚的那一句话，这真是个静好的时刻。
银时放空片刻。那句话什么意思？啊咧？忘了我？假发说，必须忘了我？银魂最近开了言情新篇吗？这家伙擅自说出了小言感爆棚的台词啊？就算开新篇也请告诉男主好吗？男主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配合了啊我说！
心中天人交战的同时银时看向桂，这人面色沉静，眼中盛着大片阳光显得格外无辜。银时嘴张了又张，最后所有的槽都化作一句咆哮吼了出来。
“必须忘是什么鬼啊啊啊啊！”
火力满值。
桂叹了一口气。“银时，我准备好的话还没说完。以后，没有我在的时候……”
“快住嘴啊假发你残存的大脑都被你掏出来做成假发了吗！以前塞满黎明的地方现在都快被这些低能的东西填上了喂！而且你不反驳吗！我叫了你假发啊假发！”
“没有我在的时候，千万不要来找我。”
喂喂喂喂喂！小言升级了喂！这算什么？银色生死恋？假发满屋？还是来自攘夷的你？！银时抓着一头卷毛不无恼怒地想着，不如刚才在这家伙进门之前就一脚踹出。
“那么现在说完了吗请快滚吧。”
这次轮到桂小太郎不语。他长长的眉毛拧了起来，有些气闷和不耐的样子。即使是少有地露出了这样的表情，他看起来也依然平和安静。
坂田银时见状一时愣怔，直到桂再次用平缓的声线说道：“银时。”
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坂田银时皱眉。
02.
其实银时多少感觉到了的。他这位老友虽然平日就脱线，但还不至于闲到冒着雨跑到万事屋，就为了哄走两个小孩再和他大眼瞪小眼，或者为了说这些无趣的台词。
攘夷党党首日渐繁忙，真选组终于、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职责，开始了一些像样的清剿工作。这让银时不知该欣慰还是该烦躁。
银时早上去买了新一期的JUMP。回来的路上走近一条小巷子，他闻到了十分新鲜浓烈的气味--而那种气味对于曾经的他来说并不陌生。
不如说是，十分熟悉。
心中并不舒坦的银时本想就这样目不斜视地向前走过去，但不巧的是他踩到了什么。于是他低下头去看。
是一截小臂。连着已经失去三根指头的一只手。
银时定定地看了几秒，绕过了它。几步之后又转身回来，蹲下去拾起了这部分肢体，将它放到小巷口那具断臂的尸体旁。做完这一切的坂田银时站起来，突然觉得秋天的阳光竟有些晃眼，他几乎要用那只沾满血污的手去遮挡那双同样鲜红的眼睛了。
什么啊……一大早的。
这么多人都躺在这里做什么呢，你乡下的老妈……
……会着急的哟。
他想那个断了胳膊的倒霉鬼躺在那里真是碍眼啊，手里攥着长刀的样子有种该死的熟悉。右手握在刀柄根部偏后一点点的地方，拇指一丝不苟地紧紧扣住食指，四指挨得那么的紧，像是种疯狂而执拗的坚持。
感觉和你们那个神经病一样的老大真像啊。手指细长，力道骇人。
那么这个小鬼之前是不是也如他一样死蠢固执，但又眉眼鲜活。
银时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感慨颇多，那不适合他。但是大概是那小鬼实在是与某个笨蛋相像，有些压抑太久的情绪淤积在胸口，银时感到发闷。
而此时那个“神经病一样的老大”又来作着永别一样的发言，究竟是怎样啊。
坂田银时的好奇心已经随着发际线一起越升越高，早已不是抱着“世界由我拯救”的想法的中二小鬼了。但是这个人的事情，他竟然还是想知道。
但是很遗憾。这位竹马这次似乎并没有告诉他细节的打算。不仅不打算说清楚，甚至连后路也不留，面无表情地说，“我必须忘了你”。
他不知道这种梦幻的目的如何达成，但是“这个笨蛋这次在说真的”这个事实已经足够让他烦乱。
坂田银时措辞再三，又觉得实在是太麻烦。最后所有的惊异无言都化作了莫名的火大。他站起身来，直接跨过茶几欺身上前。
“桂小太郎，你最好解释一下。”
桂并不意外，却依然有些被这个散发这黑气的家伙弄得有些恍神。十分好脾气地按住对方揪着自己的手，桂安抚似的笑了笑：“银时，我当然不会一直忘记，作为一名武士那太不负责任了。一段时间后，我就会记起来的。”
03.
见坂田银时依旧阴着脸瞪他，死鱼眼里森森然一片并且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，桂在心中再叹一声，便伸手去揉对方的眉心。
“幕府最近给真选组施压，你应该感觉到了。”
啊啊……当然。总一郎君轰开万事屋大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，老太婆三天两头来要修缮费，小市民们压力很大啊。
银时把手缓缓松开，搭上桂的肩膀，坐在了旁边。
“所以呢。”
“所以要忘了你啊。可能会有人提出涉及你的条件，我不希望我的判断因此而有失理智。”桂坦然地望着银时，手依然覆在对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上。
“喂喂这种说话方式是在考验银桑的智商吗？”银时冲着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，“请在两句话之间建立联系好吗！”
“掌控所有细节之后把握整部作品的走向，这难道不是身为男主该做的事吗银时！拿出点觉悟啊！”
“从来没听过这种不上道的觉悟吧！”
看着桂终于露出让他熟悉的样子来，银时觉得自己吼得神清气爽。稍微平静了一下，银时还是问了出来。
“我说你啊，打算怎么忘。”
“这种关键的事情我当然是有周全地准备。”桂低下头，别在耳后的长发滑到了颊侧。他不再絮叨，安静地在身上翻找着。
银时觉得自己的呼吸似是受到压制，胸口于是有些起伏。
“啊，找到了。”
桂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欣喜，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，打开之后倒出一粒黑色的胶囊。他摊开掌心，将手伸到银时的眼前。
银时看着对方严谨的样子，不禁也屏住呼吸，小心翼翼地接过来。
几乎通体纯黑的胶囊，轻轻摇晃可以听到里面沙沙的声音。总的来说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啦，但是说到底……
银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几下。
“……到底为什么上面会印着你们家宇宙长毛史蒂芬啊！”
“不是史蒂芬，是伊丽莎白！”
义正词严地这样说着。
“别给我在这种地方纠结啊白痴！”
04.
坂田银时一阵脱力。与其说对方是个白痴，不如说事到如今还会被桂正直的外表蒙蔽的自己才是真的蠢哭了吧。
“这真的可以做到的。”桂不甘地将胶囊夺回来，“辰马说，只要像这样……”说着将胶囊放进嘴里，一个用力的吞咽，“像这样整个咽下去，就可以了。”
“不要擅自示范啊拜托！还什么都没说清楚就全忘了该怎么办啊！”
话说要是辰马给的……倒也的确说得通了，印着长毛怪什么的。啊哈哈笨蛋自从做了宇宙奸商之后，的确神通广大富得流油，什么星球上的新鲜玩意儿都能搞到的样子。
想到那家伙挠着后脑一脸白烂地笑道“啊哈哈假发你竟然要忘掉金时了吗啊哈哈哈哈”……银时觉得太阳穴又跳起来了。
千头万绪的念头使他感觉有很多东西想问，但他不是一个习惯去刨根问底的人。尤其是面对这个人，银时不愿更不屑解释，也很少去逼问些什么。
他想对方都应该知晓。
这么想着银时又看向桂。桂一双茶晶色的眼睛半垂着，感受到银时的视线后迎了上来，里面半丝波澜也无，一瞬不瞬地盯着银时。银时心底竟升起些凉意，口气也试探了起来：“喂……”
“银时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
什么嘛，还没忘吗。坂田银时突然发现他已经无法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什么了—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。那里面平平和和安安静静。空空荡荡。
——死寂无声。
就像刚才，银时看不出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……一点也看不出。原来他一直在用这种凉薄的目光看着周围吗……包括看向自己时也一样。
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呢。
桂再次出声，打断了银时的思绪：“趁着我还没忘，那么银时，请抓紧时间……”他突然停住了话头，伸手解起了衣带，动作果断，带着决绝的意味。
喂搞什么突然转入午夜场吗虽然也不错啦但是这实在不科学……
“加入攘夷大军吧银时！”桂猛地从沙发站起来，天青色的衣衫落地，里边白色的衣服上赫然写着“攘夷”二字，力道苍劲，笔锋犀利。
“……加入你妹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以后说话请不要随便断在惹人误会的地方啊！另外这是什么展开？刚刚伤春悲秋的我是白痴吧？绝对是白痴吧！这家伙攘夷狂人的属性怎么可能变啊！这件衣服是一直穿在里面的吗？你是生怕不被抓吗喂！
于是银时起身，右手整个盖住桂的脸向沙发上全力按下去。“嘭”地一声，桂的后脑磕在沙发的扶手上，两人跌在一起，桂发出吃痛的声音。
不过下一秒银时就用嘴封住了桂。几乎毫无迟疑地，桂的手攀上了银时的肩。十指吃力，攀得很紧。几秒过后，桂将手臂环了上来，带着一股干净的棉服的味道。
“好好活着……起码先想起银桑再说。”
银时伏在桂的耳边，话音低回，带着些湿热的气息。
“……嗯。”
轻不可闻的一声。
什么啊，那种不情愿的口气。银时慢吞吞地起身，把桂也拉起来，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轻松：“今天就先算了吧……万一你突然药效发作发现自己在跟一个陌生人做估计也挺麻烦。”
桂垂头不语。
“其实还真无法想象啊……陌生人吗。”
“说起来你那个药到底是不是对的啊，这么久了没反应真的没问题……”
余光中有人动了起来，天青色的衣袖疾速划过，坂田银时感到有什么一闪，“哗啦”一声，冰凉的触感已经贴上了颈侧。
——长船清光。
